sp; “哈哈,”李自成将一块煎饼吞下,道:“这些铠甲,原本是官兵的,官兵战败,自然就成了我们的了……”
后生迟疑半响,却是不敢说话。
李自成将煎饼吃了大半,只剩下不多几块,便抹抹嘴,道:“我告诉你天命军的事,自然不怕你告诉官府,不久之后,此处也将成为天命军的地盘,你们也将过上好日子……”
李自成离开后生家的时候,后生还在发愣,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李自成的话,一会老妪出来,他将李自成的话,一五一十告诉老妪,老妪亦是惊讶不已,喃喃地道:“原来是天命军,我就看着他们不像官兵,哪有官兵给百姓银子的……”
后生赶紧关好大门,又将门闩插上,小声道:“娘,他们真是天命军吗?我们现在怎么办?”
老妪双目内敛,连连点头,冲着后生道:“现在情况不明,且静观其变……”
李自成回到营帐,火兵早已做好晚饭送来,他刚才只吃了半饱,一面吃着热汤饭,一面却是想着刚才在野人沟发生的一切。
朝廷向百姓增加赋税,无论是什么原因,都给天命都督府带来了机会,刚才与那母子的一番对话,便是在他们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朝廷增加赋税,则是培育种子最温润的土壤,只要再做一些手脚,必会让种子在哪母子,在野人沟发芽生根,再向附近蔓延。
李自成原本想要尽快赶到商洛山深处,但此时此刻,他决定暂缓行军。
到了商洛山深处,虽能避免与明军大规模接触,但毕竟是一支孤军,想要在商洛山立稳脚跟,关键还要百姓的支持。
朝廷为了剿匪,不断向百姓增加赋税,给了天命都督府极大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如果不能抓住,那真是愧对天主了。
李自成独自躺在床上,思索了很久,心中终于有了初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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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皇城。
多罗贝勒多铎离开崇政殿,心中十分郁闷,从豫亲王降为多罗贝勒之后,虽然名义上掌管着兵部,但实际上已经没有任何决断权,连提出的军事建议,都被批剥得体无完肤。
西面的宫门外,便是正阳街,坚硬的石板路像钢针似的刺痛着多铎的心,在此处等候的包衣们,看到多铎,连忙将他的豪华马车推过来,“贝勒爷!”
多铎狠狠地瞪了这个不开眼的包衣一眼,他现在最讨厌“贝勒”这两个字,如果他不是多罗贝勒,仍然还是当初的豫亲王,这次要求驻守义州的计划,便不会被完全否定。
他将插在腰间的马鞭拔出来,想了一想,还是忍住了,跟这些包衣们生什么气?有本事找皇太极去……
多铎将甩出一个响鞭,气呼呼地爬进马车,放下隔帘,将自己包裹起来。
马车缓缓行进,不消片刻,便进入正阳街与中街路交叉口的鼓楼,从楼下穿过,向北而去。
豫亲王府就在正阳街上,这里已经是皇城的边缘,但早先却是着神圣的地界。
皇城一共有九座宫门,其中东、南、西面,都是两座两座宫门,左右各一,只有这北面是三座宫门,正中间的,叫“九门”,左侧的“小北门”,正对着正阳街,右侧的“大北门”,正对着朝阳街。
北面并非仅仅多了一座宫门,天命十年,天命汗初建皇城的时候,便是以现在的北区为中心,天命汗的寝宫——汗宫,就是靠近“九门”。
多铎是天命汗努尔哈赤最疼爱的幼子,所以府邸最靠近汗宫,朝夕均可相见,多铎被赦奉为豫亲王的时候,府邸也是改称为豫亲王府。
马车到达豫亲王府正门的时候,缓缓停了下来,多铎掀开隔帘,正要下车,却是瞅见了门楣上方的“豫亲王府”四个大字。
他顿时皱了眉头,刚刚抬起的右脚,也是陡然停住。
今年五月的时候,他被剥夺了豫亲王的头衔,降为多罗贝勒,虽然依旧是镶白旗的旗主,但于六部之中,已经完全丧失了话语权,连建议都常常被驳回,特别是今日,崇德皇兄几乎都没正眼看过自己……
“豫亲王府”四个大字犹在,但多铎已经不是豫亲王……
他用力将隔帘一抖,道:“先不回府了!”
“贝勒爷这是要去哪儿?”
哪儿?多铎也没想好,只是丢出一句话:“继续前行,从小北门出宫……”
“是,贝勒爷……”
马车又开始前行,沿着正阳街的石板路,从小北门出了皇城。
外城并不像皇城内那般安静,井然有序,出了小北门之后,尚不及转弯,便是一处市坊,旗人与汉人都可随意入市,吵闹之声不绝。
多铎有些烦闷,便靠在车厢上闭上双目,想要快些通过市坊,去城外转转。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马车忽地一顿,马夫甩出一个响鞭,在马首晃悠一圈,同时勒紧马缰,多铎几乎打了一个激灵,脑袋在车厢上撞了一下,虽然不重,却让他完全清醒过来。
多铎正待发问,忽听得身边的包衣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连贝勒爷的马车也敢冲撞……”
多铎掀开侧面的隔帘,探出脑袋,向前一看,便见一名年轻的女人,拎着半篮菜肴,正立在马车前不到半丈的地方,如果不是马夫紧急刹车,肯定会撞上她。
女子不过二十出头,容貌还算清秀,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几乎会说话,滴溜一转,顿时让多铎心中一震,恹恹欲睡的感觉,早抛到九霄云外。
多铎的目光,就定在女子身上,只见她虽然有些茫然,却并不惊慌,此时向都铎淡淡一瞥,如是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