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祥麟他全军覆没了……”
“奥……啊……”秦良玉身子一颤,不知觉直起身子,逼视着秦拱明,“拱明,你说什么?”
秦拱明壮着胆子,小声道:“姑姑,祥麟表弟真的全军覆没了,连表弟也是被俘……”
秦良玉咬着牙道:“讯息是谁传过来的?是否确切?”
“讯息是运输船上的船工传过来的,虽然不太详尽,但讯息千真万确……”
“流寇有多少人?是哪路人马?”秦良玉几乎一字一句,“祥麟一向勇猛,即便战败,也只有为国尽忠,为何被俘?”
秦拱明并不知道详情,只得支吾着道:“这个……”
“废物!”秦良玉低声骂了一句,随即气冲冲回到正厅,立即布置人手。
只用了一日的时间,秦良玉便聚集起一万溪峒的士兵,都督秦拱明领三千士兵,作为先锋,参将秦佐明护卫在身边,连已经被朝廷解除官职的秦翼明,也是作为亲兵统领随行。
宣慰司府,只留下参将秦祚明坐镇策应。
秦良玉尽起葫芦溪中的船只,大军却是沿着山路穿行,她原本预备在丰都县或是忠州渡江,到了江边,却发现这两处渡口,都被流寇占据了,心中不禁大骇,流寇进兵的速度,也是太快了……
幸好流寇的水军已经过了忠州,往下游而去,秦良玉便从丰都与忠州之间大山溪渡江,在对岸的龚田包登陆,虽然不如丰都、忠州便利,却也能让大军快速渡过。
秦良玉派出游骑,四处打探流寇的讯息,连同马祥麟兵败的讯息,也是得到不少。
每一次讯息,都让秦良玉惊叹不已,对面的流寇,根本不像原先的那些流寇,劫掠一番,便四散而逃。
将所有的讯息集中起来,秦良玉渐渐理出头绪,天命军不像是流寇,更像是敌国,大军每到一处,不但不掳掠,反而安抚当地的百姓,建立自己的官府。
汉高祖自西川立国,刘玄德也是据西川建立半壁江山,难道流寇要学汉高祖、刘玄德二人,留在四川不走了?
秦良玉正迟疑不决,游骑却是回报:流寇的水军自忠州逆水而上,返回丰都,石砫宣慰司的大小运输船只,尽皆被俘!
秦良玉大惊,如果失去了运输的船只,军队便无法返回石砫宣慰司,无论战果如何,后路已经被断了,为今之计,只剩下向前进攻一条路。
进攻不是不可选择,但现在的情势,却是被迫进攻!
难道这是流寇设下的圈套?
秦良玉忽地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这是流寇设下的计谋……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计谋在等着她,难道自己每一步的行踪,都在流寇的算计之内?
她宁愿相信,流寇水军回师丰都,只是一种巧合,目的是与丰都的陆路军队汇合,将兵力集中起来。
但秦翼明告诉她,大军渡江以来,虽然派出大量的游骑,却未见任何明军!
究竟怎么回事?秦良玉的眉头,不知不觉皱紧了,从额头到下巴,到处都是沟沟壑壑,就像这东川的土地。
双桂山下,李自成与水路返回的周坤部汇合,完成了对秦良玉部的合围。
周坤眉飞色舞,“大都督,长江之中,属下已经将秦良玉的运输船全歼了,她要回石砫,只能插上翅膀了。”
“周将军万万不可轻敌,”李自成道:“葫芦溪之中,是否藏有运输船?再说,秦良玉经营石砫宣慰司多年,谁知道她会不会留下后手?”
“葫芦溪中,属下着人追击了十里,并无发现船只,回程的时候,属下在丰都与忠州之间,沿途留下少量水军驻防,尤其监视着葫芦溪,”周坤忽地变了脸色,“如果秦良玉留下什么后手,属下就不知道了……”
“也未必有,”李自成道:“不过,我们要做好各种最坏的打算,万万不可沾沾自喜,与秦良玉这一战,对我们十分重要,要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展下去,不仅石砫宣慰司可以安定,对于将来的长江防线,也有莫大的好处。”
“属下明白,属下绝不敢掉以轻心,属下会时时查探沿江的驻军!”周坤顿了一顿,又道:“大都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试探着攻击?”
“暂时别急,”李自成道:“先向秦良玉派出使者,先礼后兵嘛!”
“使者?”周坤顿时张大了嘴巴,良久方道:“大都督,秦良玉会和谈吗?”
“当然不会,”李自成微微一笑,道:“如果现在与我们和谈,她就不是秦良玉了,不过,我先给她一条路,将来她要是无路可走,说不定就会想起这条路!”
“将来……”周坤呆了半响,方才明白大都督的意思,不由使劲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