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之处吧?”
“这个……”奉鐕迟疑了片刻,方道:“小人平日只管护卫,算不得蜀王府的高官,只知道王府的日常用度,都在朱至澍的书房,但真正的藏银之所,恐怕只长史薛文涛知道,他才是朱至澍的近臣。”
“奥?”李自成淡淡地道:“薛文涛在王府吗?”
“在,刚才小人还见过他!”
李自成点头示意,又道:“奉中尉可知,薛文涛的家眷,是住在王府,还是另有他处?”
“回大都督,薛文涛的家眷,住在红布街十八号!”
李自成记下了这个地址,回头向何小米耳语几句,何小米立即派出两名亲兵出去了。
奉鐕明白李自成在做什么,却不敢言语,现在的成都府,已经是天命军的天下了,谁敢不识时务与天命军做对?
李自成不管奉鐕有什么想法,他只是盯住蜀王府的正门,淡淡地道:“奉中尉将来有什么打算?愿不愿为天命军效力?”
奉鐕低下头,目光内敛,思索片刻,道:“蒙大都督厚爱,小人待安葬了婆娘,只想回到乡下,耕种两亩薄田,以度余生……”
“人各有志,”李自成哈哈一笑,也不勉强,“只奥奉中尉刚才说的是实情,本都督即刻着人将你婆娘打捞上来,让你带回去安葬。”
“小人多谢大都督!”
王维章已经回过神来,听到李自成与奉鐕的对话,心中不觉一动,这个李自成,难道会真的放了奉鐕?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为何以前没有听说过?
不一会儿,宋文吆喝着出来了,见了李自成,忙压低声音道:“大都督,王府里有一件怪事。”
“怪事?什么样的怪事?”李自成心道,莫不是大唐高宗那样,迎娶了老子的小老婆武媚娘?或者像大唐玄宗那样,强取了儿媳妇杨贵妃?又或者像大汉惠帝那样,迎娶了自己嫡亲的外甥女?
蜀王府远离京师,在成都府,又是相对封闭,自成一家,平日不与城中的百官、商贾来往,府里出了什么怪事,史书上都不会记载下来。
“蜀王府有一张充草的人皮……”
“人皮?这是什么话?难道蜀王朱至澍草菅人命?”
“属下问了府中的人,说这张人皮是蓝玉将军的!”
“蓝玉将军?”李自成想起来了,蓝玉是大明的开国将军,战功卓著,南下云南,北入草原,捕鱼儿海一战,更是让北元灭国,从此分裂为漠北蒙古、漠西蒙古、漠南蒙古,从国家回归至原先的部落状态。
或许是功高盖主,或许是恃功放纵,或许贪墨过甚,也或许是太祖要杀鸡儆猴,总之,蓝玉最终以“谋反”的罪名,被太祖剥皮填草,传于九边,一代名将,竟然不得善终。
剥皮填草也就罢了,为何要挂在蜀王府?难道蓝玉的案子,牵涉到第一代蜀王朱椿吗?
没听说过呀,朱椿不是生活得好好的?亲王的封号,不是一直传承下来了?
“大都督,蜀王府的人说,蓝玉将军的女儿,便是第一代蜀王的王妃……”
“奥?”李自成更奇怪了,将蓝玉剥了皮,再填上灯草,却是挂在女婿的王府中,也亏得这个太祖爷想得出来,可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警告蜀王,或是王妃,不要为蓝玉翻案、报仇?
大明的历史上,从来没听说过蜀王与谋反沾边,否则蜀王的封号,也不会传承至今,除了谋反,如果蜀王敛个财、抢个民女,实在算不上大事,恐怕连言官都懒得过问。
或许是蓝玉的充草人皮,震慑了列代蜀王,所以蜀王才没有参与大逆之事吧?
当事人都死了,连蜀王朱至澍也死了,这样的事情,恐怕只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想要追求因果,恐怕不太现实。
李自成将蓝玉的事放在一边,却是让宋文将王府长史薛文涛留下,其余的男丁,做为战俘,押入战俘的营地。
至于王府留下的女人,多是仆佣之类,为恶不会太甚,不用太为难她们,暂时留在王府,待四川省、成都府运转之后,或者官卖,或者遣散回家,或者干脆让他们嫁人。
李自成带着自己的亲兵,暂时便住在蜀王府,他立即在蜀王的书房召见了长史薛文涛。
“小人叩见大都督!”薛文涛从亲兵的口中,已经知道了李自成的身份。
“起来吧,”李自成淡淡地道:“蜀王死了,你这个长史,就是蜀王府最高的文官了,平日又与蜀王走得近,蜀王有什么秘密,不会瞒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