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下,迷迷糊糊中听到士兵喊叫,以为是做梦,但开花弹的爆炸声,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快,稳住士兵……”
落在明军营帐之内的开花弹,不过十数枚,但不知何故,大营中到处都是火,在开花弹发射的间隙期,隐隐有不少士兵大叫:“天命军偷营了,快跑……”
“快跑,迟了就没命了……”大量的士兵呼应着,营帐中乱成一团。
王维章大惊,士兵已经乱了套,火炮爆炸的声音太大,连军令都无法传送出去,在亲卫的护卫下,他赤着脚慌慌忙忙向马槽跑去,不少营帐着火了,火光正好替他引路。
不一会儿,已是来到马槽的后门,正待寻找自己的战马,猛然间发现,有人已经打开了马槽,正在门口处放火,战马受惊,纷纷从马槽中涌出,逃入无边的黑暗中。
王维章觉得不对,难道天命军已经混入大营?他借着火光,定睛一看,发现好几名手持火把的士兵,都是穿着明军的铠甲,不觉怒喝道:“你们是谁?在此做甚?”
那几名士兵见是王维章,顿时吃了一惊,忙将火把朝王维章劈头扔去,一溜烟跑了,边跑边喊:“快跑,天命军偷营了……”
王维章大怒,“原来是天命军的奸细?”但那几名士兵已经跑远了,想追也追不上。
一名亲卫道:“大人,刚才的士兵中,有一人属下认识……”
“啊?”王维章大惊,“原来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反水了?”
“大人,他的确是我们的人,还是今日刚刚放回来的……”
“什么?”王维章猛地一回头,恨不得将那放火的士兵撕成碎片,但视线之中,全是燃烧的大帐,那几名士兵,早已跑得没影了,他喃喃地道:“难怪天命军放回了他们,原来……我早说过,这些逃回来的人靠不住,当时要是杀了……”
“大都督,怎么办?”
王维章侧耳倾听,到处是逃跑的呼喊声,明军已经打开栅栏,开始向南面逃窜了,他手脚冰凉,嗓子里冒出冷气,一时竟僵住了。
山地炮停止发射了,营帐的北方,远远传来了脚步声,急促又致密。
亲卫情知事情不妙,忙抢过一片战马,“大人,快上马吧,天命军来了……”
“不行,”王维章一把推开亲卫,“快组织士兵抵抗,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士兵就会散了……这可是成都府的主力呀……”
“现在营中都乱套了,比炸营都不如,又有天命军的奸细在营中作乱……”亲卫踉踉跄跄,拼命将马缰递过来,“大人,快上马,天命军有骑兵,迟了就真来不及了!”
王维章依然不肯上马,几名亲卫强行将他抱到马背上,又将马缰塞到他的手中,最后用腰刀的侧面,狠狠抽打着马臀。
战马吃痛,“哧溜”一声,迈开四蹄,向夜色中窜去……
“沙、沙、沙……”天命军的步兵从北面逼近明军的营帐,借助明亮的火光,开始向明军射击,因为不时要停下来装填子弹,速度并不快。
“哒、哒、哒……”天命军的骑兵,却是从两侧包抄过来,带着尖利的呼啸声,扑向明军的大帐。
幸好明军得到“预警”,早就打开营帐,撒丫子跑了。
宋文见营帐内烈火熊熊,遂不敢进,只在大营两侧向前包抄,遇上明军,便是齐射……
忽地前面有十数名明军士兵,抱成团尾在一起,口中大叫:“我们投降……”
宋文一看,他们虽然身着明军的铠甲,却依稀有些面熟,知道是原先的战俘,便放过他们,继续朝前追赶。
大部分明军已经出了营寨,留在营寨中的明军,不是被大火烧死、熏晕,便是被天命军的步枪射杀了。
李过加快马速,赶上前方奔逃的明军,第二营的骑兵,一边从两翼砍杀,一边大叫:“降者免死……”
明军见跑不过骑兵,纷纷扔了兵器,下跪请降。
“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别动!”李过将他们留给后面的步兵,却是放纵速度,加紧追赶前方的明军。
李自成原本在最后督战,此刻也是来到明军的营寨,营寨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帐篷、粮食、衣物等,一切可燃物,都会推波助澜,在诉说着明军的惨败……
救火是不可能了,营寨内地士兵,已经不需要射杀,李自成带着五个百户的亲兵,又向前追击而去,不久之后,便遇上宋文部。
两部合兵一处,李自成的亲兵在两翼追杀逃亡的明军,而宋文部负责收拾投降的明军,绑缚之后,直接丢在地上,然后又去收拾下一拨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