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迟疑着道:“难道是让他们看看天命军的军纪?”
“小米子说对了一半,”李自成用手点着何小米的鼻子,笑道:“让他们看看天命军的军纪,固然是告诉他们,今后如何为官,更为重要的是,让他们看看百姓,天命军对百姓秋毫无犯,他们才会知道,天命军与张献忠之流的流寇,是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要想重新做人,只能跟着天命军!”
果然如李自成所料,不到三日时间,剑州的大小官员,主动回到后衙,面见郭世俊,要求归顺。
郭世俊只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过去,但你们能像天命军士兵那样,遵守天命军的律法吗?”
这样的问题,他们早已考虑好了。
与死亡相比,不但能捡回一条命,还能继续为官,天命军在他们的眼中,根本不是以劫掠为目标的流寇,而是胸怀大志。
剑州知州徐尚卿率领一众大小官员,给郭世俊叩头见礼,算是正式更换门厅。
郭世俊知道,李自成此番南下,并没有携带文官,随着天命军的地盘越来越大,文官缺编一定很多,便将这些官员全部留下。
以前的任何行为,天命军可以不追究,但从今以后,需要按照天命都督府的律令行事,徐尚卿继续留任知州,州衙重新核定编制,除了知州,还会留下一名独立审判官杨于鼎、一名从属于知州的税务官张柄泽。
大部分官员并没有官复原职,而是等待新的任命。
徐尚卿还是剑州的最高官员,但他主管赋税、民生等,刑事、民事诉讼,却是完全管不着。
郭世俊又对这些官员一番训诫,然后让他们立即上任。
徐尚卿却是反问:“郭大人,剑州已经属于天命都督府,但剑州尚有属县梓瞳,以及上府保宁,今后是否完全脱离关系?”
“这个问题,得看天命军进军路线,”郭世俊道:“这样吧,我带你去见大都督,你当面问问大都督。”
郭世俊带着徐尚卿,求见李自成,李自成听了徐尚卿的话,起初以为他是要打探天命军的秘密,想想觉得他不该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他处于天命军的控制之下,难道是嫌生命太长?
“徐知州,从今日开始,剑州已经属于天命都督府,至于保宁府,在归顺天命军之前,暂时不要与他们发生关系。”
“是,大都督!”
“至于梓瞳县嘛,暂时不在天命军的行军路上,”李自成道:“等回军的时候再说吧!”
“大都督,”徐尚卿拱起双手,目光中有着些许期盼,“梓瞳知县赵节,与属下颇有渊源,其妻魏氏,与属下还是远方亲戚,如果属下亲自去往梓瞳,也许赵节肯来归顺……”
“奥?”李自成这才想起,梓潼县是剑州的属县,赵节与徐尚卿之间,原本就有上下属的关系,两人熟悉,也是常情,便道:“好,此事就交给你了,如果梓瞳县主动归顺,本都督给你记上一功,赵节也可留职!”
“属下多谢大都督!”徐尚卿忙叩首谢恩。
李自成将城内的降兵集中起来,挑选出两个百户,将宋文属下的两名总旗官升职为百户官,平日加强操训,同时护卫着剑州城。
宋文部暂时留下两个百户,驻守三日,随后便追随大军,其余的士兵,继续前进,李自成则是随着李过部的骑兵,一同南下。
离开剑州,米仓山的余脉基本上对行军没有影响了,天命军可以有两个选择:沿着嘉陵江南下,拿下剑州所属的保宁府,也可以转向西南方向,渡过梓瞳水,直下成都。
李自成这次南下,最看重的,便是成都平原的粮食和蜀地的富庶,小小的保宁府,自然不在他的眼中。
大军出城后,便拐向西南,沿着大剑山南麓,进入岷山南麓,从太华山北麓渡过涪江。
涪江西岸,便是成都的门户江油县,江油县东面临江,南面背山,是通往成都的必经之路,一旦拿下江油,成都以北,便是一马平川,是真正的成都平原,再无任何险关。
李自成用宋文部的五千步兵,包围了江油城西、南、北三面,只留下临江的东城,却让李过部的骑兵,先行赶去南面的彰明县,切断可能的援军。
江油知县马宏源见流寇甚多,心中恐惧,强打起精神,将城内的士兵、衙役集中起来,又着百姓协助守城。
李自成与宋文、赵光瑞各守一座城门,他有心看看赵光瑞的本事,便按兵不动,让赵光瑞驻守的北城门作为主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