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处于僵局,还有豪格的镶黄旗。
他心中一动,忙向高一功打出旗语,要求向北突围。
高一功愣住了,镶白旗虽然在南面集结了重兵,但要完全困住虎骑兵与狼骑兵,也是根本不可能,再说,北面还有豪格镶红旗,王俊卓这是疯了?
他立即用旗语下达命令:千万不要节外生枝,立即向南撤退!
王俊卓却是辩解:南面有镶白旗的重兵,他先佯装向北方撤退,不但能打乱多尔衮的部署,也能让自己撤退,看起来更像是穷途末路,那不是撤退,而是溃逃。
高一功思索片刻,觉得王俊卓说得有理,便打出旗语,双方分头突围。
王俊卓终于舍弃了战斗,呼喝狼骑兵全面向北方突围,尽量脱离与女真骑兵的接触。
多尔衮也是愣住了,对手玩的是哪一出?豪格的骑兵正在北面等着呢!
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无情了,他立即让镶白旗的士兵跟上去,哪怕放跑了虎骑兵,也要将这支不知死活的骑兵留下来。
原本双方骑兵的人数差不多,镶白旗的骑兵,不过是占据体力上的优势,并没有击溃虎骑兵的实力,最多也就比拼消耗。
但王俊卓想要脱离战场,顿时将整个战场的局势带动了。
兵败如山倒,那边高一功的虎骑兵,也是开始突围,不过,他选择的方向,却是南方。
多尔衮并不感到意外,天命军原本就来自南方,兵败脱逃,自然是向着自己的老巢的方向,他估计,以镶白旗的人数,很难同时合围这两股骑兵。
既然狼骑兵自投罗网,那就是他们了,正好给镶红旗偿命!
他挥动帅旗,给士兵们下达命令,集中重兵围剿狼骑兵,同时给豪格传令:敌军已经溃败,做好拦截的准备!
王俊卓北逃,正好给了高一功机会,女真骑兵基本上放弃了对他的围堵,被他轻易突破防线,离开大坝山。
那边的王俊卓,只是向北突进了一小段,待聚集起士兵之后,却是扭头向东,一副跨过黄河的样子。
多尔衮看形势不对,却是无计可施,北面的骑兵太少,距离豪格的镶黄旗还是十数里,根本不及拦截。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所有的骑兵,都是跟在后面猛追,一旦狼骑兵强渡黄河,后军必会遭到沉重的打击。
谁知道王俊卓只是向东奔驰了四五里,突然调转马头,却是一头向南扎去。
“不好,狼骑兵这是要和我兜圈子!”
多尔衮欲待抄近道,但大军刚才尾在虎骑兵的后面,基本上处于平行的位置,这时哪有近道可抄?
王俊卓将多尔衮戏耍够了,便且战且退,各部交替断后,让战马和将士们稍稍休息一番,而后面的女真骑兵,却是全速出击,消耗更大。
战场逐渐远离大坝山,向着南面的哈达山推进,王俊卓在前面狂奔,多尔衮在后面猛追,他几次想要从两侧突进,将狼骑兵包裹起来,无奈王俊卓部也是骑兵,他在速度上并没有多少优势。
但狼骑兵各部交替断后,影响了逃跑的速度,逐渐被女真骑兵赶上,多尔衮催动大军,欲待拖住狼骑兵的后部。
如果狼骑兵的前军放弃救援,他就吃了这一部,总算出口恶气,如果救援,那就一口吞了,狼骑兵战斗了这么长时间,这会该是强弩之末了……
前面的哈达山,忽地闪出一支骑兵,呐喊着向战场扑过来,多尔衮吃了一惊:果真有伏兵,汉人就是奸诈!
他正待退军,却发现前面的这支伏兵有些眼熟,咦,怎的打着虎头旗号?
多尔衮定睛一看,果然是虎骑兵,连士兵身上残破的铠甲和刚刚干涸的血迹都能看到!
原来就这么点骑兵,还敢来送死?
多尔衮大喜,镶红旗虽然极度疲惫,但他的镶白旗勇士,却是士气正旺,正是歼灭敌手的最好时机,不管对面是谁,冒犯大金国的人,从来没有全身而退。
女真骑兵全速突进,虎骑兵避过狼骑兵,却是从正面迎头赶上,两股洪流,再次出现碰撞。
王俊卓看到不远处高一功的虎头旗,忙催马过去,大声道:“高将军,我部掩护将军撤退,你怎的回来了?”
“大都督曾经说过,天命军不能放弃同伴,哪怕只有一人,”高一功朗声道:“何况你们是为了掩护虎骑兵撤退,才会身陷险境的,狼骑兵岂会丢下你们不管,快,你部先脱离战场!”
“那你们……”
“你们先在前面休息片刻,一会我部撤退,你们再顶上来!”
“如果交替撤退,我们可能都被镶白旗盯死……”
“你傻呀,”高一功用手向哈达山一指,“大都督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