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县弄得乌烟瘴气,遂道:“当然,根据《工商律》,若是下层小民跑跑腿,挣个日常茶饭钱,就不用征税了,总得给人家活路不是?《工商律》有相关的条款,潘知县不妨仔细看看。”
潘章忙拱手道:“属下明白,属下会依律办事!”
“这话说得好,”李自成伸出大拇指夸赞了一把,“在天命军的属地上,都是依律办事,那个《税率》,说白了,就是人人要依率纳税,连本都督也不例外!”
“大都督要纳税?”潘章没有他爹沉稳,话一出口,便被潘绅瞪了一眼,忙低下头,想找出话题遮掩过去。
“潘知县说得是,”李自成坦然地笑笑,道:“不瞒两位,若论商人,本都督便是西宁、兰州两地最大的商人。”
“最大的商人?”潘绅也是沉不住气了。
“潘东主可还记得,上次本都督对你说过,本都督不但不会为难商人,还会帮助商人发展,只要他正常纳税,”李自成冲潘绅点头示意,“本都督虽然每年的收入不少,但都充做军士的粮饷了,手头上实际倒没几个钱。”
“大都督,”潘绅忽地站起身,向着李自成深深一揖,方道:“恕草民愚昧,天命都督府都是大都督的,大都督为何还要纳税……”
“不一样,”李自成摇摇头,却是端起酒盏,自顾一口干了,“本都督要纳税,就是告诉天下人,天命都督府,不是本都督的私产,而是兄弟们共同打下和维持的。”
潘绅若有所思,点点头,道:“草民明白了!”
“潘东主不会这么快明白的,”李自成夹了口青菜吞下,方道:“不仅天命都督府,即便将来能打下半壁江山,这个江山,也不是本都督的私产,而是属于天命都督府属地上的所有百姓。”
“所有百姓?”潘绅父子都是一脸茫然。
“这么说吧,未来的江山,属于天命军属地上的所有人共有,本都督不过的临时掌管而已,”李自成眯起双目,缓缓道:“那时,天下没有‘士农工商兵’等级的划分,所有人无论从事何种行业,身份上是平等的,处事必须依据律法,这也是本都督坚持人人纳税的原因。”
“平等?像我等商人出生,也是……”潘绅小声道?
“商人只是所有行业中的一个而已,与别人没什么区别,”李自成忽地张开眼,笑道:“就像潘知县,原本是商人出生,如今不是跨入仕林了?”
“大都督说得是,草民受教了!”潘绅又是长身一揖,冲着潘章道:“遇上大都督,是潘某平生最大的福分。”
“潘东主不用客道,”李自成笑道:“未来的社会,谁都没有特权,就像潘东主这样的富商,也是一样。”
潘绅忙道:“草民不敢,草民能做普通一份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自成大笑,“好了,不说这了,天命都督府还有最后一样律令,《推恩律》,靖远县的土地上,有异族的百姓吗?”
潘绅道:“有回回人,人数不是太多。”
又是回人!李自成微微皱起眉头,道:“潘东主,这回回人来自何方?附近还有回人吗?”
潘绅拱手道:“据草民所知,回人都是来自西北方向,据说原本驻扎在金山一带,后来蒙古人占据了金山,他们逐渐内迁,依附于河套的宁夏镇, 现在已经扩散开来,人数不下数万……”
李自成原本还想直接归化他们,不过,听说人数太多,又是分散开来,便打消了直接归化他们的念头,“暂时不要直接动他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但可以逐渐引导他们改变习惯,甚至加入汉籍,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慢慢来!”
“是,大都督,属下明白!”潘章拱拱手,又道:“大都督,城内的那些战俘,该当如何处置?”
这些战俘,原本是戴君恩的属下,超过六千士兵,秦大年、赵光瑞分别挑选了一个千户与一个百户的士兵后,尚余五千人,他们关押在城中,总是不安定因素,还要浪费粮食养着。
按照天命军的习惯,他们不是主动归降,是真正的战俘,应该要参加为期一年的劳役,然后再决定归宿,或者加入天命军,或者释放归田。
不过,李自成对他们早就有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