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自成待欢呼声小了些,方才挥挥手,让士兵们静下来,“本来这样的结果,是很难令人满意的,但今日是晚间,火苗窜动,影响瞄准,又有这么多兄弟围观,紧张在所难免,你们又是辅兵,操训不过十余日,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难得了……”
“吽……”
“大都督,那我们可以参加战斗吗?”
因为获胜的士兵,竟然是没有参加过战斗的那一方的辅兵,士兵们自然要求额外的“赏赐”。
“嗯,”李自成点点头,大声道:“下一次再有明军攻城,你们就可以上城头作战了!”
“吽……”
“我们也有立功的机会喽……”
这一次的欢呼声虽然高亢,但人数并不多,隐在人群中的战兵,并没有随着呼应,相反,这些辅兵一旦参战,他们立功的机会就会减少,战斗的次数不会太多,谁愿意别人来分走自己立功的机会?
李自成见失败的那一方辅兵,一直垂头丧气的样子,遂笑道:“大战在即,辅兵的成长速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你们还有一日的时间操训,”顿了一顿,又道:“如果辅兵参加过两次歼敌人数超过自身人数的战斗,将自动转为战兵!”
“啊……吽……”
这一次欢呼的人数大为增加,失败的那一方辅兵,第一次欢声雷动,大都督不但没有责怪,还给了他们成为战兵的机会,他们今日已经参加过一次歼敌超过自身人数的战斗,再要有一次……他们就可以升格为战兵,从此享受战兵才有的饷银,还有更多的立功机会。
欢呼声久久不息,第六千户的这千余辅兵,经过这次射击比赛,重新认识到射击准头的重要性,大都督刚才说了,他们还有一日的操训时间,必须抓紧这最后的时间,操训好上阵杀敌的本领,杀敌越多,战功越大!
士兵们喧闹了好久,但李自成早已离开操训场,独自回营房睡觉,也许明日,洪承畴的大军就会来到固关。
一觉醒来,尚未得到明军的讯息,但午饭过后,传令兵回报:洪承畴部主力的三万人马,已经过了陇州,接近固关以东的谷道。
洪承畴已经得到刘成功兵败身亡的讯息,联想到王永祥、曹文诏先后在固关失利,他十分警觉起来,这固关的盗贼,与他处的盗贼,究竟有什么不同?
他不敢大意,大军并没有进入谷道,而是在谷道外汧水北岸扎了营,大营倚水下寨,距离固关不到十里。
洪承畴一面派出游骑,查探固关附近的地形,一面向当地的百姓打探天命军的讯息,游骑甚至已经来到固关城下。
不过,地形虽然查了七七八八,但对于天命军的来龙去脉,以及具体的人数,却是丝毫不知,因为固关以东的土地上,百姓根本不知道天命军的事。
洪承畴不禁皱着眉头,越是查探不到,他越是担心,不叫的狗咬人,他是进士出身,与行伍出身的泥胚子不同,战斗不光有武力,更要有谋略。
官军连战皆败,天命军绝对不可小视。
但现在的他,就像是瞎子聋子,根本探不出天命军的讯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切谋略,都是建立在“知晓”的基础上,可现在的天命军……
洪承畴忽地灵机一动,既然无法探出讯息,何不如此如此?他的前任,陕西三边总督杨鹤,就是以安抚盗贼著称,虽然最终没什么效果,但不妨碍他派人去固关探探虚实。
他立即传唤了一名机灵的幕僚,交代几句,让他以使者的身份出使固关,天命军连着打败官军,朝廷若是安抚,也说得过去,至于最终的结果……洪承畴的面色忽地变得阴冷起来,“只要探出天命军的来龙去脉,以及他们的实际人数……”
“总督大人,若是天命军同意接受招安,或者提出一些条件……”
“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若是不太过分,你当场就可以答应下来!”洪承畴眯缝着三角眼,仿佛天命军已经被紧紧攥在手心。
“总督大人……”使者还想问得明白些,忽地看到洪承畴的脸上,他什么都明白了,“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出使固关!”
不过两个时辰,使者就回到了大营,“总督大人,属下无能……属下连固关都未进入……”
洪承畴心内一沉,他再一次感受到,固关内隐藏着一个强大的对手,“为何?难道天命军不愿接受诏安?”
“属下去了固关城下,表明了使者的身份,但城内只传出一句话:要么战斗,要么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