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兰州卫的士兵们小声议论着,对于盗贼,他们已经打过多次照面,无非就是为了银子和粮食,兰州城内有肃王府,那才是最富有的地方,只要搞定了自己这些人,他们就会扑向肃王府,现在的盗贼,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马有水的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原来李自成也随着入了城,“有水,怎么样?”
“大人,敌人尚未投降!”马有水估计,刚才给的一泡尿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
“那还等什么?你手中的步枪,难道是打山鸡用的?”李自成借着月色,用手向前一指,“先将这一群士兵射杀了!”
“是,大人,”马有水也是来了气,这些不开眼的家伙,非得等到大都督亲自出马,“兄弟们,将这群不开眼的家伙射杀了,一个不留,以儆效尤!”
“砰,砰,砰……”
一阵乱枪,刚才突在最前面、最有可能反抗的那一群数十士兵,顿时倒在血泊中,部分尚未死透的士兵,在地上翻滚着,号呼着,宁静的夜晚,将惨叫声送得好远……
刚才发声的那名军官一时惊呆了,这哪是什么盗贼,他们手中的火#枪,比卫里的火#枪还要致命,这次一眨眼的时间,数十兄弟就这么没了……他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们不是盗贼,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李自成朗声道:“我们的确不是盗贼,我们是西宁军,现在叫天命军!”
什么天命军,那军官不懂,听说是西宁军,他的胆气又壮了起来,“既然是西宁军,为何来到兰州,还杀了我的兄弟?”
“你知道太多也没有,”李自成沉声道:“你只有两个选择,投降,或者死!”见那军官尚在迟疑,李自成又道:“看来你是想为朝廷尽忠了,好,我成全你,兄弟们,准备射击。”
双方的距离在百步之上,兰州军即便想要操起弓箭、火#枪,也是在射程之外,到目前为止,除了个别士兵因为害怕,手中的箭矢脱手外,兰州军并没有还击的准备,百步远在他们的射程之外,除了壮胆,让对方嘲笑之外,对敌人并没有任何威胁。
天命军枪手已经举起步枪,开始超前瞄准,这一次,他们的枪口是朝着刚才搭话的那名军官的,只要扣动扳机,乱枪之下,那军官绝无生还的道理。
“慢着!”
那军官的身后,忽地走出一人,缓缓来到那军官的身边,抽出随身佩戴的腰刀,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他的腰刀一凜,已经在身前反射出一道清亮的弧线。
“哧……”一道血剑,画出一段圆弧,从他的颈脖处喷薄而出……
那军官一手捂着颈项,一手握刀,却已是说不出话来,他双腿一软,身子缓缓倒下去,手指犹自指着那谋杀他的凶手。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众人都是呆住了,连枪手们也是忘了射击,李自成也觉得奇怪,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难道是被步枪吓得失了神智?
王安平一拉缰绳,悄悄来到李自成的身边,低声道:“大都督……”
李自成霎时明白了,原来那人是游骑的人,或者说,他已经被游骑收买了,遂轻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现在是什么职务?”
“回大人,他叫邱时可,是兰州卫的游击将军,刚刚被他杀死的那人,乃是兰州卫的主官,挂参将衔。”
“咦?兰州卫已经成了战兵吗?怎么会有了参将、游击?”
“回大人,曹文诏整合陇右之后,因为担心盗贼再至陇右,便上报兵部,将陇右的卫所按照战兵编制配置!”
“奥!那让兄弟们暂时停止射击!”
李自成话音未落,却见邱时可将手中的腰刀仰天上举,大声道:“兄弟们,外面来的可是天命军,他们的火器,射程太远,连京师、辽东的军队都比不上,岂是我们兰州卫所能撼动的?参将大人要为国尽忠,但不能拖着兄弟们一同受死,兄弟们都有父母妻儿需要赡养,不能为了他个人陪葬……”
士兵们都是茫然无主,刚才他们的确见识了天命军的火器,实在太逆天了,况且参将已死,现在他说什么都没用了,就连那参将的亲兵,也没有站出来替他说话。
邱时可继续道:“我们都是军士,我不知道谁对谁错,但我们当兵打仗,就要吃饱肚皮,就要用粮饷养活一家老小,可是,你们哪位能吃饱肚子?又有谁的粮饷可以养活自己的父母妻儿?这样的参将,我们还追随他做什么?”
说道粮饷,刚才因受惊而沉默的士兵,顿时窃窃私语,因为没有受到天命军的阻挠,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
邱时可见兄弟们都是抱怨居多,顿时来了兴致,他大喝一声,夜色中像是突然开了炸雷:“兄弟们,反了吧,加入天命军,凡是加入天命军的,都可以吃饱肚子,都可以养活父母妻儿,你们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