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支烟,被他紧握成拳的手举到半空,一根链子蓦地垂了下来,他在袅袅的烟雾里深沉的望着。
链子上似乎还带着她的温度,那温度灼烧着他的心。
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贺佳音怨怼的嗓音自门外传来:“妈让你过去!”
徐千娴自南越下葬便卧床不起,整日以泪洗面,她有多心疼他儿子,就又多憎恨导致她儿子离开的凶手。
贺南齐一踏进母亲房间,徐千娴便哭着质问他:“南齐,我问你,你对那个狐狸精还迷不迷恋了?!”
贺南齐将冷漠的眸光从地面睨向母亲,平静回答:“没有了。”
“好,那你就去把她给我处理掉!我儿子死了,她凭什么苟活?你爸好端端的要留她一条性命,他是脑子不正常了,你说你已经不迷恋她,那你就做给我看!”
“爸决定的事情自有他的道理,这跟我迷不迷恋没有关系。”
徐千娴怔住:“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你还是舍不得对她下手对不对?”
“我只是尊重爸的决定。”
徐千娴失望透顶,她哭着叫着:“好,你尊重你爸的决定,如果让我知道你还对她有迷恋,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顾槿妍坐在房间的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黑夜怎样被黎明的曙光一点点吞噬。
陪夫人外出旅行的顾董事长一头趄趔着扎进来,焦虑万分的问女儿:“妍妍,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我就出去了几天,盛世就撤走了所有对我们的投资?”
顾枫堂接到董事会的电话,得知公司面临经济危机,急得老婆都丢下了,直接一个人乘飞机连夜赶了回来。
盛世撤资……
这应该是意料之中的吧。
贺南齐既然决定结束了,就一定会跟她划清界线。
“爸你不知道吗?”顾槿妍双眼呆滞的盯着窗外:“贺南越死了,我成了贺家的罪人。”
“什么?贺南越死了?”
顾枫堂瘫在了地上,这个消息实在是叫他太惊悚,他一时半会难以消化。
木讷了好一会,才惊慌的问女儿:“怎么会死呢?难道是因为我上次绑架他?可那次手术后他不是好了吗?”
“他跳海了,他知道了我跟贺南齐瞒着他相恋的事,他死的时候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成了唯一的嫌疑犯。”
……
顾枫堂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急得直搓手:“这可怎么办?贺家这次肯定恨死我们了,妍妍,那你到底有没有跟贺南越摊牌?”
顾槿妍抱住头,这个问题她真的不想再解释了,“爸,我没有!”
“那你没有贺南越是怎么知道的?他一直跟你在一起又没人会告诉他?就算有人告诉他你不还在旁边呢,你也该知道啊。”
“我中间有一会好像睡着了。”
“槿妍你看你,你这说辞连我都糊弄不过去,难怪贺家人不信你,什么叫好像睡着了,你这理由太牵强了。”
顾槿妍心力憔悴,“好,我不说了,我说看见薛川了你们不信,我说没有跟贺南越摊牌也没人信,反正不管我说什么都没人信!”
顾枫堂烦躁的一把揉了揉头发,蹲下身,安抚女儿:“好,这件事我们暂且先搁一边不谈,眼下头等大事,你赶紧去找姑爷,让他不要撤除对我们的投资,爸最近引进了很多新项目,也签了许多单子,我把钱都砸进去了,要是没资金投入生产,我交不出货事情就大了。”
“姑爷?谁是姑爷?”像是一根敏感的弦被挑断,顾槿妍悲痛的喊道,“贺南齐他不是我们家姑爷了,他以前不是,他以后也不会是了。”
“可他也不至于对你如此绝情吧?”
“他就是对我如此绝情,我现在连盛世的门都迈不进,更别提还能见到他!”
顾枫堂失魂落魄的离开后,顾槿妍就又把自己抱成了刺猬。
她现在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除了抱紧自己舔舐流血的伤口外,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秦九茴来到顾家。
找到蜷缩在角落里的槿妍,手放到她肩上轻轻唤了声:“妍妍……”
顾槿妍木然抬起头,看到秦九茴的刹那,像是一本回忆录被打开,她曾经跟她在基地里各种算计怎么让贺南齐把她变成妇女的回忆都心酸的涌上了心头。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嘴唇抽动了几下,再也忍不住,扑到秦九茴怀里大哭:“九茴,我真的痛死了怎么办,南齐不要我了……”
秦九茴抱着她,用力拍着她的后背,眼泪无声的跟着落下, “不要就不要了吧,我们以后找比他更好的。”
“可你知道我的,我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爱他已经耗尽了我全部的心力和勇气,我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顾槿妍一直都是这样的女孩,要么不爱,爱就死心塌地的爱。
贺南齐的结束,带走了她所有对爱的希冀。
她太累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在她睡着的那一刻,秦九茴才说了句:“妍妍,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