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还是像从前那样,泡好茶等待徐子凡,等见到徐子凡走进门的时候,她恍惚间突然发现,她似乎好多天没见过徐子凡了。
明明以前他们一两天就见一面,饮茶闲谈,聊聊政事,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这样了?她每天在宫里烦心事一大堆,帮皇后斗芙蓉,还要和皇帝争夺权力,和徐子凡之间竟渐渐疏远了。像现在她看着面前的徐子凡,就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似乎徐子凡眼中一点对她的情意都没有了,反而威严深重地令人心悸!
和俊美威严的徐子凡相比,太后即便扑了厚厚的粉也遮掩不住疲态,她比他小一岁,看上去却像比他大十岁一般。徐子凡神态自若地坐到她对面,她却如坐针毡,侧过脸不敢跟他对视,勉强扯出个笑容同他寒暄。没两句话就忍不住进入正题,想早点结束躲回寝宫去。
“仲谦,听说你府中有一喜欢经商的姑娘,是哪家的?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徐子凡淡淡地说:“你是说玉澜?她父母已亡,一直住在臣府中。近来臣忙于政务,怕她无聊就给了她几个铺子打发时间。”
太后已经调查到那十个铺子的价值了,在京中都是顶顶好的,她听徐子凡这么轻描淡写地说是给玉澜打发时间的,心里就堵得慌,忍不住追问:“你可是对她有意?”
这话问得太直白了,太后顿了下,扯出笑来,“嫂夫人离开已经许多年了,如若你遇到合心意的女子,我自然要给你贺喜的,所以才想问清楚。如果这位玉澜姑娘身份不够,那可要我帮着相看相看世家贵女?”
徐子凡的视线从墨云脸上滑过,勾了下唇角,道:“太后身体违和,尚在静养中,就别操心这些事了。臣若遇到合心意的自会想办法接触,以臣如今的身份地位,她是什么身份倒一点都不重要……”
没等他说完,太后急急问道:“那仲谦以为什么最重要?莫非是容貌才艺?”
徐子凡慢悠悠地摇了下头,“臣以为,世间出众的女子繁多,能让臣合心意之人定是臣能看得见的人,看入眼中才能看入心中,至于如何看入眼中,这要讲求缘分。是以太后不必替臣担心,缘分到了臣自然会成家,若缘分不到,那便算了。太后也知道,紫筠太过活泼,臣一直想要个乖巧贴心的妹妹,就如玉澜一般,这也算另一种缘分了,臣打算认玉澜为妹,只是还没问过她,等问了她再说。”
太后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该为徐子凡不喜欢玉澜高兴,还是该为徐子凡有续娶的心思愤怒。这几年她不是没试探过徐子凡,每次她露出落寞的神情,徐子凡都会想方设法地解释自己无意续娶,怎么这次竟说什么缘分不缘分的,说的好像真有那么个人似的。
还有徐子凡说的什么“看入眼中”也太虚无缥缈了,这情感萌动有时候就那么一瞬间,也许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动心了,皇帝对芙蓉也是“看入眼中”啊,那不过就是谋一刹那的吸引和后续的相处融洽怕了,谁知道引起徐子凡注意的女子会是什么人!
太后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一直投其所好才让自己在徐子凡心中留下越来越重的痕迹,这几次她和徐子凡意见不合似乎把他们的情谊变淡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先前她还打算铲除徐子凡,可如今她和皇帝反目,正是需要徐子凡支持的时候,肯定要笼络住他才行,决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她。
可她把徐子凡周围所有女子都扒拉一遍,也没想出哪个女子有特殊之处能让徐子凡注意到,她这才惊觉,她这几年太自信,已经太久没真正观察过徐子凡真正的喜好,她甚至不知道他现在会欣赏什么样的女子,连投其所好都做不到了。
徐子凡也没给她试探询问的机会,喝完一杯茶就起身告退,他代皇帝处理朝政,政务繁忙很正常,太后也找不到借口留他。等徐子凡走了,太后回到寝殿里,鬼使神差地坐到了梳妆台前,当看到镜子里那个疲惫憔悴的面容时,挥手就拂去桌上所有东西。
镜子摔得粉碎,可那老了十岁的面容还是深深刻在她脑海中。她老了!徐子凡不顾她的挽留匆忙离去是否就是不愿看到这张脸?!
她自己都厌恶的一张脸,徐子凡怎会爱看?听说那玉澜同她有五分相似,徐子凡近日对玉澜特别是否就是因为移情到玉澜身上了?
她愤怒、她不甘心、她怨恨,各种强烈的负面情绪充斥在她的心间,让她心跳加速喘不上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墨云上前扶住她,焦急道:“太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御医说您要平心静气啊!”
太后闭上眼深呼吸,试图平静下来。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身体是真的出问题了,她落水后时不时动怒根本没时间养身体,反而越来越虚弱,半点刺激都受不得。她知道该平静,可她满脑子都是那些不如意的事,根本没办法静心,头晕眼花的,根本控制不住。
她勉强坚持了一会儿就已经浑身无力,撑不下去了,失去意识之前,她想到原来忧思成疾是真的,忧思过重真的能刺激到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