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找不是找,那怎的,京城没女的啊。”
也有没找来的。
像是阿爷提完那么一句被拒绝后,他就不再提出要随宋福生走了。
只不过,阿爷躺在自家炕上,自言自语道:
“没事可得躺炕上多睡睡,我这大房子盖起来可不容易。好好享享福吧,没准儿过几月就走哪,地都不在这面种。”
在老爷子心中,要是能走成,他这辈子真是不白活。
想想还怪有滋味儿的,这住两年,那住两年。
反正哪里都不是老家,住哪里不过是图人。
就是打怵赶路,心理阴影太重。
那时候逃荒,脚丫子都快要走掉啦。
要是有胖丫话本子里那种大鸟该多好,嗖的一下就给他运到福生跟前,甭管新地方好孬,他能立马就坐在炕头上歇歇,抽两口烟袋喝两盏茶。
还能嗖的一下就回来,管管家里这些留守的,吓他们一跳。
唉,木有。
这天晚上,宋福生送走了一拨拨请求跟着走的家人后,感慨万分。
自己主动拿一酒壶,坐在榻榻米上喝酒。
钱佩英瞅他一眼,系上围裙就去给炒花生米了。
宋茯苓回了屋,给他爹拿小饼干。
米寿资助果脯,瓜子。
米寿还要给姑父倒酒,在旁边当斟酒的小二,是茯苓摇了摇头,示意弟弟跟她回屋做手工画去,别打扰。
……
宋福生倒满一杯酒,一口干掉,喝完他就笑,“我还想着到了外地,就咱一家四口关门过日子呢。却没想到,他们这算是赖上了我。”
钱佩英将花生米放在桌上,笑道:“你嘴上嫌弃着,心里是高兴的吧?”
“就是没想到呗。”宋福生说完,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家里现在啥都有,全都没必要跟他走。
人性是不喜欢变化的,会心里没底。
但是家里这些人却像是不怕从头再来似的。对他说,只要跟着他就不怕。
他笑着摇头说:“这些奇葩。”
钱佩英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这里的人,见识少,但是心眼实。要是换做一些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或许看他们这样还会觉得傻,会笑话他们。我最初有一阵,就是那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可是心眼实,真不代表傻,他们心里有数,是你做到那啦。”
宋福生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其实聪明人最怕和这样的人接触,接触的越深,越不好意思对他们使心眼。日子一长,聪明人倒是会成为那个最傻的人。”
钱佩英说出了宋福生压在心底的后半句:“那个聪明人为啥会成为最傻的呢,因为他会主动跳出来拦在前头,就怕这些他很了解的实在人受欺负,恨不得事事给想到前头。”
宋福生用两手搓了搓脸,掩饰住尴尬,被媳妇看得太透。
没错,他就是那个所谓的聪明人,眼下不图利不图名,什么都不图就与这个大家庭绑在一起。
谁要是敢欺负他这个大家庭里的人,他这个聪明人会先跳出来,心甘情愿的想尽一切办法给出头。
而他最初,并不是这样的人。
“来,媳妇,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