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壮不错眼地看着宝珠,宋福生也盯着面前的姑娘:“能完成吗?”
宝珠紧张的咽了咽吐沫:“能。”
四壮先于宋福生之前笑了,自个的眼光真好。
齐府。
眼看着就快要生的陆之婉,被大丫鬟扶着坐起身就说:“快快让她来见我。”
宝珠才进屋跪下,陆之婉就急问道:“信呢?”
宝珠心里噗通噗通跳:
没有信,她听宋叔叔的撒谎了,撒谎说少爷临出发前去了任家村,给宋叔叔那伙人留了一封信,这次是让她给送来。
不这么说,三小姐哪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人。
别看她曾经是三小姐从娘家带出来的人,那她也只是个丫鬟。
“没有?”陆之婉惊愕。
几个大丫鬟更是怒斥宝珠,你是借了谁的狗胆,竟敢骗到了这里。
“宝珠有重要的话要与小姐讲,万望小姐相信宝珠是真的有关于少爷极其隐秘的事要说,很不方便别人听,要让她们?”宝珠看了眼这几个丫鬟,看完就一个响头嗑下,一直跪磕着。
几个大丫鬟脸上透是浓浓的不可置信。
啥意思,让她们走?
曾经的小丫鬟宝珠,是不是在外面得了什么疯病。
倒是陆之婉抓住了重点词:弟弟的,极其的、隐秘事。
“你们几个退下。”
“小姐?”
“退下,去外面守着。”
当屋里只剩下陆之婉和宝珠。
陆之婉先闭了下眼,又轻抚了抚肚子,在心里告诉自己:
一会儿甭管听到弟弟什么隐秘事也别激动,就算宝珠说,外面有女怀了弟弟的孩子,也要冷静。
她现在这身体,真是折腾不起了。
“抬起头来,说吧。”
宝珠这才不再磕头,可心里清楚,离下一次颤颤巍巍磕头不会隔太久。
果然……
“放肆!”陆之婉瞪圆了眼睛。
“小姐,宝珠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太放肆了,等会儿怎么罚,我都受着,决不二话。
可宋叔叔说的就真的没道理吗?皇上、各路主将,甚至?”
宝珠一咬牙:
“甚至国公爷,到了关键时刻,都有迫不得已的以大局为重。
他们在忙什么,他们在为什么,他们就为那一天。
为那一天已经死了很多人,还有什么是不能以大局为重而舍不掉的。
还有,宋叔叔说,谁知道云崖关统领主将和国公府平日里是不是不对付?
小姐,你快想想,那面主将是谁,有没有嫌隙?
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谁心里是怎么看国公府,怎么看陆家的。
宋叔叔说,一旦要是有人稍微动一点点私心,都不用动手脚,督兵没有催快一些行进,没有特别特别及时去给少爷送战报。
没有?没有的事很多,小姐,我一紧张给宋叔叔剩下的话忘了。
总之,大概就是这意思。
那些主将过后,甚至都会有很详尽的借口不被皇上追究,不会被在这里的国公爷发现,没人知道把柄的那种。
前线离咱们这么远,他们在各地领兵自己说的又算,谁又知晓谁的心?
小姐,呜呜,那少爷该怎么办。”
宝珠哭着磕头,主要是吓的。
她竟然敢说皇上、国公爷的坏话,她是不是真的不能活着回去做列巴了?
陆之婉不停地安抚肚子,真是没有想到:听到了一个比弟弟在外面有孩子还吓人的消息。
“小姐,宋叔叔说的就真的不对吗?要是不对,您罚宝珠一个好不好,就当这番话是股风吹过,就当您没听过,呜呜呜。”
望着痛哭流涕的宝珠。
不对吗?
如果说,陆之婉之前很相信大后方会给她弟弟安排明明白白的,那可是国公府的独苗,谁敢!
可她被那句话击中:“大局为重。”
什么狗屁大局,她不管。
她的夫君已经为这场战役躺下了,要有多幸运才能捡回条命。
她父亲已经为这场大局……
经历了这些的陆之婉,只觉得任何事都不如好好活着,大不大局的和她没关系,倒是弟弟、夫君、父亲才和她有关系。
……
齐府后巷。
宝珠从齐府后巷出来就哭了。
为自己胆子太大而后怕不已。
四壮被宋福生安排的,负责赶牛车接宝珠回去。
看到姑娘哭了,四壮急忙上前安慰,手都伸出去了,眼看就要搭到姑娘的肩,又讪讪的缩了回去。
主子说了:没定亲前,不准碰。
而此时齐府里的陆之婉,正使唤丫鬟去给她找:大姐姐、二姐姐、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