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们算犁地的家伙什。
大伙种地的家伙什,需要添一些,不够用。
也没算,大伙眼下没勒紧肚皮这么吃,家里的那些粮,压根挺不到开春就会见底。
买不买粮?我也没提菜、也没提之后几个月的油盐酱醋。
就我叨咕的这些,还得是在不给你们发工分钱的情况下。
可是能不分些钱吗?
从现在一直到开春,咱十五户,即便啥也不往家里添,也要给你们发些针头线脑钱吧。”
几个人听完冷静了。
也是,其实不用算那么细,也该晓得的。
笨琢磨,三百两银钱,十五户分,家家才能分多少。
分到手后,打比方,就算各家过各家的,也得买牲口吧。
哪怕不买牲口帮种地,豁出来玩命干,也得买粮、买油盐酱醋和菜,添些种地的家伙什吧。
等过了年后,更是青黄不接。
那时候吃菜,连便宜的白菜萝卜都买不着。
因为大多数的人家,一冬早就吃完,一个个眼睛盯着山上去挖野菜就是这么来的。
郭老大:“福生,那咱们也有三百两银钱,挺好的嘞。”
好嘛,又拐回来啦。
宋富贵:
“是啊,好的都不敢想,我竟能有一日过上这样的富足日子,我不愧叫富贵。
有三百两呐。
家里目前还不缺粮,地窖里有菜,外头有冻倭瓜。
我家蔫巴能喝上奶,吃上糖。
尤其我,我家日子,以前属我最苦,真的,你们笑啥。
可眼下,我吃过好几顿肉了,那天,我还咬了一口俺蔫巴的苹果。
冬日里啊,竟能吃上一口苹果。
那滋味,脆甜,山里的野果子和苹果没法比。
而我以前过得又是啥日子,耗子都不稀罕去俺家。”
高铁头提醒:“三叔,咱家还有牲口呢,那几头大奶牛,它们是不是烤炉房的也是咱大伙的。咱还有小红,上回那些士兵们说,它老值钱啦,是不是米寿的也是咱大伙的。”
又有汉子附和道:
“娃子们写字的笔纸也有。
以前,不敢想我儿有一日能握笔,那天握笔打我眼前晃悠,给我稀罕坏了,抱起来就啃,他说是学米寿。
其实,我也不图他别的,就往后别当睁眼瞎。你瞅瞅,外头卖个皮货也得会写字呢,进钱庄,竟也得按手印签字。
嘿嘿,别往后有了好些银钱,他再兑不出现银,那可麻烦了。
对了,啥时候让他们正经坐屋念书啊?他三叔。”
大郎:“三叔,咱地窝子还有新种的蒜黄,辣椒也在日日嗖嗖见长,眼瞅着就能见钱。咱那辣椒,连小将军吃了都赞好,指定能卖得好。”
“就是,咱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什么往后,就眼下也不差呀。
眼下,要井有井,要炕有炕,要地有地,还有三百两。”
宋富贵突然壮志凌云嚎叫了起来:
“妹妹,你大胆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没一会儿,乡间小路上,歌声带着回音,震颤了路边树挂上的雪。
一帮汉子们齐齐唱道:
”妹妹,你大胆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