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心中有气,他瞪了刘莺儿一眼道:“不要给朕说不敢。朝中诸卿拿这句话堵朕的嘴,你也用这句当挡箭牌?你们口上说不敢,心里怕是在偷笑吧?”
正德虽然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可实际上却被廷臣辖制,许多事情上不过是个傀儡。
他充当的不过是个符号,在仪式感充足的大朝会上念几句“知道了”,“准奏”。
皇帝?有谁真的把他当做皇帝?
时间长了,正德也看透了,索性不再上朝。钱宁建议他营造豹房,从而逃离逼仄压抑的紫禁城。
这正合他意。故而才有了工部花费二十四万两白银营造豹房之事。
正德惹不起那些吐沫星子四溅,双重标准的廷臣,但躲得起!
在这豹房之中,他能感受到片刻的安宁。不再需要正襟危坐,不再需要表现得像一尊泥像。
在这里,正德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可就在正德难得的享受普通人的愉悦时,刘莺儿一句话又让他回到了现实。
他就是天子,就是那个天下最尊贵最孤独的人。尽管他逃离了紫禁城但却逃不开礼法的束缚。
作为大明朝的最高统治者,他不得不忍受这种束缚。
“陛下,奴奴只是有些慌了。”
刘莺儿跪倒在地,低声道。
正德沉默了片刻,拉起了刘莺儿道:“罢了,这件事不怪你。”
稍顿了顿,正德接道:“来陪朕喝两杯酒吧。”
说着便走到床几前倒了两杯哈密进献的葡萄酒。
天子亲自给刘莺儿倒酒,这让她受宠若惊。
刘莺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竟然没有去接酒杯。
正德咳嗽了一声,刘莺儿这才反应过来接过了酒杯。
“朕觉得你很有趣。”
正德将酒一饮而尽,淡淡道。
“多谢陛下夸赞。”
刘莺儿低声道。
“夜里凉,披上这件衣服吧。钱宁也真是的,把人就这么给朕送来了,也不知道添件衣服。”
正德将自己的衮龙便袍披在了刘莺儿的身上,吓得她瑟瑟发抖。
“朕叫你披的,不妨事的。”
他拉着刘莺儿的手来到龙床边,笑了笑道:“你会下棋吗?”
刘莺儿摇了摇头。
“想来也是,不过朕可以教你。”
正德脱了靴子坐上床去,朝矮几上的棋盘点了点道:“这便是棋盘,对弈者各执黑白棋顺序落子,谁吃的子多谁便赢。”
刘莺儿好奇道:“听起来怎么和行军打仗一般?”
正德只觉得有趣,笑了笑道:“对,就是和行军打仗一样。落子前要考虑到之后五步,十步的情况,绝不能只顾眼前。”
正德的棋艺并不算精湛,但教刘莺儿是足够了。
“来,你选一色。”
刘莺儿犹豫了片刻,捻起了一枚黑子。
正德顺势握住她的手,将黑子放到了东北角。
“金角银边草肚皮,下棋的都知道这个道理。”
正德笑声道:“你记住,这棋盘四角是必争之地,若是谁占了三角,便几乎是必胜之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