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莹默默的点点头,心情一下子变得患得患失了起来,十四岁的李晔,一旦被陛下正式立为太子,大唐的储君,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不可能就在东宫里待着度过了。
显然,成为太子容易,但想要成为大唐的储君,外出历练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很可能这一去就不知道是几年了。
“怎么?舍不得了?”白纯看着脸上的神情,安然的有些低落的裴婉莹问道。
“舍不得又能怎么样,如果陛下真立他为太子,这也是他该承担的。只是只是一说起这些来,就觉得好像身上少了一块肉似的,好像被别人挖走了一般,看不见碰不到,也不知道他行不行不说这个了,烦心。”裴婉莹烦躁的甩着头,朴素大方的一支金步摇,在发髻上乱晃。
“是啊,当年陛下就是十四岁出征安西,一走就是四年多近五年,回来的时候,被母后那一顿揍,我感觉母后揍他,是因为他没心没肺,四五年来一次长安没有回来过,书信都很少。连父皇当年连下十二还是十三道圣旨,都没有把他召回来,最后人家一溜烟儿,跑到土蕃去了。”白纯同样无奈的摇摇头,女人家的心事儿,除了夫君便是自己的孩子这块心头肉了,其他的,对于她们来说,便是别无所求了。
“当年真是难为母后了,长子就这么在外面野了四五年,回来挨揍也是活该,要是李晔敢四五年不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裴婉莹咬牙切齿,但想到一旦四五年没见,心里有不由得涌起了舍不得的心疼,等自己再次见到李晔,能下得了手揍李晔吗。
“母后不是我们能够比及的,估计晔儿也就顶多三年吧,再长的话,应该不可能,如今大唐并无大战事,但开阔眼界显然是必须的。”白纯双眼放空,盯着那如青烟般的热气,下意识的说道。
而对面母仪天下的皇后,已经陷入到了自己假想的母子分离的情境中,难以自拔,一双眼睛都不由自主的有些通红了。
另外一边的偏殿里面,李弘坐在椅背上,满面笑容的看着跟在太监身后走进来的大津皇子,相比于前几年,大津皇子虽然个子没长,但多少显得比以前壮实、成熟了不少,多了一丝稳重的气质。
“几年不见,如今你这气质可是天翻地覆的改变啊。”李弘打量着向自己行礼的大津皇子,却不知道,大来皇女已经溜进了他的御书房内,此刻正与白纯、裴婉莹在嬉笑打闹,说着刚才碰见小李眉,跟她的虎妞,各自头顶插着一朵温室房里摘下来的牡丹花儿,正在皇宫里一人一虎在晃荡呢。
行完礼后的大津皇子,脸上并没有和颜悦色,或者是温和如春风的笑容,一脸老大不乐意的在李弘旁边坐下,而后把奏章往跟前一推说道:“东海王一事儿,我倭国反对。”
“你们倭国反对?我大唐的国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倭国来反对了?还真是稀奇了啊。”李弘从椅背上直起身子,拿过大津皇子推过来的奏章,随意的扫了一眼后,便看着他那倭国大舅子说道。
“你还是仔细看看吧,我倭国能够进贡的东西,也就这些了,再想要其他的,怕就得把倭国的土地挖地三尺了。”奏章乃是一份礼单,而且还是大津皇子的父皇亲自拟定的,上面琳琅满目的列满了,他们倭国尽可能最好的珠宝金银等奇珍异宝。
“看也没有用,你们倭国能有什么奇珍异宝?这份礼单我收下了,但东海王一事儿不可更改,我大唐的国事,一旦确定,自然是断无更改的可能。”李弘理所当然的收下礼单,后面的话,把大津皇子气的差点儿吐出血来。
自己这份礼单,就是为了希望他收回成命,如今礼单收了,但却不改成命,那自己辛辛苦苦从倭国拉过来的奇珍异宝,不就都打水漂了?
“你真要冒着鱼死网破的风险,立李男为东海王吗?你别忘了,他从小可是在倭国长大的,你就不怕他有一天,为了倭国的利益,而造你们大唐的反?”大津皇子拍着桌子站起了身,看着李弘质问道。
身后的太监就像是幽灵一样,在大津皇子刚刚站起来的瞬间,就已经飘到了李弘的身前。
李弘挥手示意他退下,而后才慢慢悠悠的说道:“怕还是不怕,说不好,不过我相信,李男最终还是会站在他爹这一边,而不是你这个舅舅那一边。你皇姐是不是又给你说什么了?”
大津皇子听到李弘如是说,无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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