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铜匦说道:“当初你反对铜匦一事儿,后来母后就想了想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一次再一次推荐你用,封三留一,便是希望这一道入口,让朝堂众臣明白,铜匦此次的出现,只是针对一件事情。如此一来呢,也能够把铜匦的危害跟影响降到最低,不至于到时候在处理完了五姓七望的冒死直谏后,又在朝堂之上,因为铜匦的缘故,衍生出朝臣相互攻讦、陷害、栽赃的事情来,到时候你再取缔也好取缔,不至于皇帝的金口一开,三年之内断无更改的窘状。”“嘿嘿,儿臣就知道母后必定已经替儿臣想好了如何决断、用度的办法来了,儿臣在此多谢母后劳心了。”“你别嬉皮笑脸的,本宫能够帮你的也就这些了,至于朝堂上的事情,还需要你跟你的臣子共同商议如何处置,这一次的事件看似不大,其中的凶险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虽然不能够整整的做到斩草除根,但想必这一次之后,五姓七望便是彻底的恢复无望了。”“您就放心吧,朝臣、宗亲、皇妃以及母后都出来帮助儿臣共渡难关了,儿臣如果这一次再摆不平这些烂事儿,儿臣还真不好意思当这个皇帝了。”“你能有此把握就行,但愿天下的黎民百姓,就如你所说那般能够看清是非功过。”武媚伸出手臂,李弘立刻殷勤的急忙起身扶起武媚,而后母子两人在花坊内满满的散着步,时不时的说着一些关键问题。当年即便是追随太宗皇帝打天下的名臣武将,或者是治世贤臣,要么是如今还有一些在朝堂为官,要么便是依靠着先辈们的余荫,如今顶着当年父辈的爵位过着悠然自在的荣华富贵的生活。随着一些无法见到当今陛下李弘的显贵豪门,在没有参与到此次事件,在冒死直谏的事情发生三日后,便开始在还未前往自己封地的李旦跟李哲的府里,希望通过李旦跟李哲的嘴,向当今陛下表一份忠心。这些话语虽然到达不了天听,但最起码对这些提心吊胆的显贵豪门来说,也不亚于一剂镇定心惊的定心丸。随着李旦跟李哲两人各自前往自己的封地,以及其他皇室宗亲,在以纪王李慎为首以及带动下,都回到自己的封地后的第二天,以洛阳以及长安为中心的官场,便开始变的乌云密布,紧张凝重起来。就像是雷阵雨的第一滴雨一样,随着长安、洛阳两地的坊间天下相继问世,朝臣们的第一份弹劾奏章,也终于被投进了设置在长安、跟洛阳两处宫门口的巨大铜匦内,旁边威武森严的金吾卫,日夜不停的来回走动,守护着那巨大的铜匦,同时,对于任何来投的臣子,没有任何一个人盘查、问询,做到了完全不设防、不阻拦的公开匿名弹劾。在冒死直谏事件发生的第七日,以五姓七望为首的勋贵豪门,还在家里做着春秋大梦,以为这一日的洛阳朝会结束后,陛下定然会做出让步,会无条件的释放那些被登记、羁押的朝廷命官时,会以大唐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生活为重时,流言蜚语以及御史台的弹劾,开始在整个洛阳城内,如同龙卷风一样席卷而过。午后闷热的洛阳,知了栖息在树叶搭盖的阴凉下,不知疲倦的开始叫起来,洛阳城内的大街小巷内,坊间天下创纪录的快速卖出了所有的刊物。“博陵崔氏草菅人命、欺男霸女,安平公崔玄玮在安平县霸占、强行买卖田地,并欺行霸市,其子益州大都督府长崔行功买官卖官,以家族举荐为名,收受士子钱财,在安平县,益州都督府安插亲信。”“洛阳丞杜审言为纳新妾,行恶逆打杀祖父母、姑舅以及受所监临财物,高价售受洛阳仓储粮为己谋利。”“荥阳郑氏江洲刺史犯七出之罪,涉嫌六赃。”几乎是半日之间,从日头高高挂在头顶到日落西山,以一片金色的光芒笼罩在洛阳城为止,整个洛阳城内,突然之间便出现了多种版本的流言蜚语,要么是针对一些勋贵豪门,要么是针对一些地方官员。而与此同时,竟然还有百姓开始议论,一些江湖游侠,因为看不惯官府的不作为,罔顾事实,不理会百姓的冤屈,准备替天行道,以江湖游侠的规矩为朝廷惩处奸恶之徒。更有甚者,在洛阳的城门象征性的要关闭前,一些从各个地方赶来的人群,嚎嚎大哭着闯进洛阳城,手里拿着血迹斑斑的白布,念叨着某县都尉欺压百姓、横征暴敛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