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却无法回去。”
“剑南道出入长安四条道路,贴满了小民的画像,小民最后一次想要潜回长安不得,在深山老林里呆了足足两月有余,天天靠树皮、野果、野菜充饥,才活着回来,最后上疏给权善才辞官,才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弘好奇的问道,这里并不是什么多么隐蔽的地方,如果权善才大肆搜捕,不出月余,应该就能找到此地吧。
“小民给权大人的上疏中,写明了小民借吐谷浑之路,已经走出剑南道,前往安西了,小民不知道权大人是不是相信了这些话,但小民回到成都府后,只知道三个字:灯下黑。”范怀义平静的叙述着事实,而对于自己的生死,早已经不在乎了。
就算是权善才跟太子殿下面和神离,就算太子殿下不信任权善才,到如今为权善才之事儿才进驻剑南道,但这些跟自己的生死已经没有关系了。
毕竟,单凭范宁安于温柔刺杀太子殿下一事儿,这里的十几二十人,就别想着还能够活命了。
刺杀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样的罪名,曾经身为御史的范怀义,可是一清二楚的。
无论你是否知道不知道要刺杀的人是太子殿下,总之其结果必定是难逃一死。
温柔还是第一次听范怀义讲他的过去,她知道范怀义曾经为官过,但官职多大,几品,具体是干什么的,她并不知道,而且范宁安也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
所以今日从刚刚死神降临的幻想中,渐渐缓过神来的温柔,听到范怀义跟李弘的对话后,再一次陷入到了呆若木鸡的状态中。
官场的黑暗、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范怀义那跟九死一生差不多的曲折命运,范宁安母亲的死,都让温柔的非好即坏的世界观开始在持续不断的崩塌。
特别是联想着那日太子殿下跟她与范宁安说的话,温柔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多了,任何事情的本质甚至都是好的,甚至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用对跟错来衡量的,这个世界,与她心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灯下黑,你认为权善才如果要找你,也会在成都府以外找你,他绝对想不到你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是这样吗?倒不失为个保住性命的好计谋,白云观、摘星观可有你的熟人?还是说,范。”
“小民范宁安。”范宁安跪在地上,刚才听他父亲讲述过去,听的出神,不由自主的慢慢直起了身子,此刻看到李弘看向他,要说自己的名字,于是急忙告诉李弘。
“还是说是他范宁安误打误撞跑到了摘星观跟白云观?”
“白云、摘星异军突起,甚至大有赶超常道观之势,小民感觉其中必定有不妥之处,曾悄悄上山进入过,但两观看似开放,实则有不少地方不让人窥视,加上犬子正想要学武效仿游侠,这也符合了小民当时对朝廷失望的心境,既然朝廷不作为,那就让犬子成为游侠,为小民这等受过不平之人伸张正义。”
李弘摸着下巴不知道是在听范怀义说话,还是在想什么心事儿,只是在范怀义说完后,久久没有动静。
满院子的人,看着他不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那十几个游侠便那么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宗正寺!大唐僧侣、道士向来归宗正寺管辖,侯思止曾任宗正寺寺丞,后被我治罪处死,摘星观、白云观,会不会跟他有关系呢?权善才,你现在可以说话了,说说范怀义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李弘把目光投向了权善才身上。
而他则在脑海里快速的思索着,皇室宗亲里,好几位公主都是出家为道士的,那么其中是不是也有人跟这摘星观、白云观有联系呢?
想到这里的李弘,根本没有心思听权善才如何在与范怀义争辩,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温柔的身上。
这个红衣女子显然是这十几个人的头领,那么便说明,她在摘星观,或者是白云观,必定有着一定的背景,不然的话,这些人怎么会听她的调遣,唯她马首是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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