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些被擒住的人里面,到底有没有关键人物?如果一旦知晓李弘的真实身份,怕是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吐露出去。
“尉屠耆,把这些人带下去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准接近,否则杀无赦。”说道最后三个字时,李弘的目光正好再次落到了权善才的身上。
权善才面对李弘那阴沉的目光心里一惊,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笑容缓解着压力,而后便看见李弘平静的说道:“都下去吧,袁客师、李谚留下。”
“公子,要不要。”权善才被苏宏晖偷偷扯了下衣袖后,急忙上前说道。
“不必了,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自会亲自审问。”李弘带着花孟跟猎豹,而温柔此时也已经被绑了起来,连同其他十几个黑衣人,被穿在了一条长绳上,在亲卫队的押送下往树林外走去。
权善才跟苏宏晖看着李弘几人,并未往回走,而是继续往树林的后方断崖处走去,刚想要跟上去,就感觉视线被阻,一具肉山挡在了自己眼前:“公子说了,让您回去休息吧。”
尉屠耆嗡嗡的说完,而后眼睛便看着权善才跟苏宏晖,大有两人不转身,他也不走的坚决。
于是权善才跟苏宏晖,在不明白李弘继续往断崖处走到底是因为什么的情况下,只好提着灯笼,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一串黑衣人身后,往回走去。
站在断崖边,不再被树木阻挡的山风变得就显得肆意了很多,袁客师解下自己的道袍递给了花孟,花孟看了看后,刚要说话,边给李弘自己从手里抢了过去,而后披在了身上。
看着脚下那些被猎豹,包括几十名亲卫队拉上来的绳索等东西,李弘踢了一脚说道:“这些游侠是从此地上来的,最近这些日子,可有什么重要的人要来常道观?”
“无任何尊贵的人士要来,如果要说的话,近期只有您一人来到这里。”袁客师看着脚下的绳索,有些疑惑的回答道。
李弘望着黑漆漆的断崖,晚间看不清楚距离对面到底有多远,但不管如何,哪怕是上一世,想要穿过这么远得距离也是很难的,基本上属于不可能的。
那么如果没有其他人来常道观,这些游侠出现在此地,即便是从最近的摘星观、白云观迂回到此处,怕是也需要近一天的时间。
加上准备这些攀登断崖的绳索等用具,想要全部准备好,怕是需要好几天的精心准备、设计吧?
这说明这些游侠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为自己而来,也同样说明,太子仪仗内,或者是权善才、苏宏晖等人里,有人给他们做内应了,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能够这么准时准点的出现在断崖处。
何况,苏宏晖、权善才曾告诉花孟跟尉屠耆,这里光滑如镜,不可能有人能够从此上来,而花孟与尉屠耆亲自检视过后,也没有发现问题,显然这些游侠做足了准备。
权善才跟苏宏晖,这是真要自己的命?还是说,只是吓唬?是他们的主意,还是其他人的主意呢?
冰凉的山风吹过,李弘脑海里的思绪则是越来越清晰,对于剑南道、特别是巴蜀之地的官场形势,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这些人绝对是胆大包天的亡命之徒,今夜此事儿显然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但能让这些人有持无恐的原因会是什么呢?李弘哪怕是一直站在断崖边,也是一时之间无法想清楚。
胆敢凭借剑南道之力,就像自己下手,这不符合他们沉稳的风格,布局多年,不可能只是为了今夜这么轻松、简单,毫无缜密可言的一场刺杀行动。
到底是敲山震虎还是纯粹大胆的试探?现在李弘并不能肯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剑南道的形势只会越来越严峻,甚至很有可能引起一场大暴乱。
赶回三院的时候,尉屠耆脸上带着鲜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向李弘行礼后,摇摇头说道:“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他们根本不知道要刺杀的是什么人,只是听从传言,常道观这几日会有一个十恶不赦的大人物过来,所以提前了好几天就开始秘密部署了。”
“他们是什么人?单纯的游侠?”李弘听着房间内偶尔传来的惨叫声跟哭泣声,皱了皱眉头问道。
“摘星观、白云观里受学的游侠,还有一些满腔热血的文人士子,不过是刚开始练武,就参与了今夜刺杀您的行动。”尉屠耆通过拷问那些人,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这些无知的人是完全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