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护府大都护,接下来便只有您遥领云中都护府,如今加上安东都护府也将由格希元担任,难道说如此安排,陛下有退位让贤之意?”房先忠含笑拂须,彷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此刻的神情,大有诸葛卧龙那般,谈笑之间定天下的气质。
李贤的神色终于轻松了一些,一件放在心里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事儿,终于在房先忠的开疑解惑下烟消云散,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轻松跟愉悦感。
原本以他对形势的判断,那便是举兵先控制大明宫,而后在父皇跟太子回长安时,出其不意控制两人,而后便夺取兵权,回长安后逼迫父皇废掉李弘的太子之位,过的一两年,便让父皇禅位于自己。
这样的计划,虽然是铤而走险、风险极大,但却是当时自己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但今日经房先忠一番解惑,拨云见日后,一下子眼前明朗了起来,如此一来,自己还可以继续设局、策划一些事情,以此来阻挠李弘染指皇位。
房先忠摇头笑了笑,说道:“沛王,非是臣打击您的士气,涨太子殿下志气,以兵力而言,您手里秘密掌握的那些兵力,完全不是太子手里部队的对手。您想要控制大明宫,可说的上是难上加难啊。”
“哦?大明宫如今少了两万金吾卫,难道你认为我还拿不下来?”李贤有些不相信,自己现在暗中掌控的将领,所能够调动的兵马,最起码有五六万人了,难道倾全力还拿不下大明宫?
虽然说大明宫易守难攻,经过李弘当初的参合设计,变得更加让人难以攻陷,但不代表就没有可能不是!
房先忠此时脸上却是少了一丝笑意,多了一丝凝重的说道:“绝无成功的可能,虽然臣不知其中意味,但自从您跟英王、殷王离开大明宫后,后宫的守卫却是多了一千精兵,而这些精兵,却不是金吾卫,而是太子李弘当初出征辽东时,留下的一千浮屠营兵士。”说到最后,房先忠脸色更加凝重,一字一句的重重说道。
“浮屠营!”李贤喃喃自语的念了一遍,脸上再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如果说以前他还对浮屠营没有什么概念的话,但这一次在辽东战事上,从格希元的字里行间,都能够看到格希元对浮屠营毫不掩饰的赞美之词,以及对强悍战斗力的钦佩之情。
先是以三千人大破新罗、百济三万联军,后来又是凭借不到三百人冲锋新罗精兵三千多人,而且还又取得了一次酣畅淋漓的胜利!
两次出战,都是以少胜多,相隔不到一天,都是以一当十的战斗!这就没办法用运气一词来囊括浮屠营了,只能说明浮屠营的战斗力确实是强悍。
“你是说自从我们出宫后,这一千浮屠营就进驻了皇宫?”
“是后宫。”房先忠脸色凝重的指正道:“虽然不知道此举是皇后之意,还是太子李弘之意,但都说明了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一个是,皇后更加恩宠太子李弘。还有便是。”房先忠看了看李贤凝视着他的眸子,再次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就是太子李弘已经知道是谁,以李忠跟贺兰敏月的死来嫁祸于他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李贤看着房先忠的眼睛,彷佛里面有鬼一样,吓得从椅子上噌的蹦了起来,惊惶失色的急急否认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直掩饰的很好,他怎么可能知道是我背后指使的?这绝无可能!这不可能!”李贤冲到房先忠跟前,面色狰狞、又显得极为害怕的重复说道。
“沛王稍安勿躁。”房先忠抓住李贤那只把自己小臂抓的生疼的手,语气平和的安慰道:“沛王,臣只是在预测最坏的结果,如此一来,我们才好做万全的打算,还请沛王相信臣,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诳语的。如今房慕青乃是准沛王妃,臣与沛王您乃是一家人,臣又如何敢在沛王面前信口开河?”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对,一定要更加隐蔽才行,绝对不能让李弘发现,我李贤有染指太子之位的意思。”李贤在房先忠的安抚下,脸色渐渐平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喃喃说道。
房先忠望着李贤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心道:‘沛王还是年少几岁啊,要是再成熟一些就好了,不过好在现在也不晚,形势还允许沛王在暗暗成长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