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今天是“大梁国第四届讼师培训班”结业典例。
刑部尚书刑恪守顶着炎热在台上对着下面来自大梁国各地的两百多名讼师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
“为法,必须使之明白易知......”
“公私不可不明,法制不可不审.....”
“法无古今,惟其时之所宜与民之所安耳........
立宪利于国,利于君,利于国......
国有常法,虽危不乱......”
“我们要始终坚持践行和王爷依法治国的理念和方针......”
等他说完,台下面想起来了热烈的掌声!
许多人简直喜极而泣!
终于说完了,不需要再在太阳底下煎熬了。
刑恪守在新任督学韩进的搀扶下,微微颤颤的走下来了木架台。
刑恪守在厅堂坐下后,由着仆人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
韩进递上茶盏道,“大人,喝点茶,润润嗓子。”
刑恪守把茶水吸进嘴里,仰着头咕噜咕噜涑口后,才重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叹气道,“不行了,老了,站了这么一会就直喘气。”
韩进笑着道,“别说您老,就是咱们这些年轻的,仗着身子骨都撑不下去,依着下官的意思,大人你何必急于这一时,下晚的时候,凉快了,咱们再办这毕业典礼也不迟。”
刑恪守笑着道,“老夫也年轻过,想当初进都城赶考,甚是不易。
这些从各地过来的讼师也是一样,多待一日便多一日开销,把他们早早的打发了,他们也少一日的嚼谷。”
韩进笑着道,“大人也太体恤他们了,依下官的意思,他们可是对这安康城流连忘返呢,不管是醇香楼还是杏花楼,他们都是一掷千金,比咱们还阔气的多。”
刑恪守道,“那也是极少数,像从岳州过来的涂新华,南州的罗盛运,皆是寒门子弟,拿到了讼师执照之后,名声不显,并无多少进项,据说这次来进修,还是借了贵利贷的,昨日夜里他们就打包了行李,准备今日就走的。”
一旁的鸿胪寺卿陈敬之恭维道,“大人明察秋毫,实在是我等的福气。”
刑恪守笑着道,“今日女婿回门,你不在家里候着,在这里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也不怕寒了女婿的心。”
陈敬之拱手正色道,“大人说笑了,下官向来以工作为重,不敢懈怠。”
看来自己把一个不值钱的庶女嫁给焦忠这步是走对了。
就连刑恪守大人都开始跟自己开玩笑了!
什么叫生存能力?
就是当所有人以为你死定了的时候,你能够起死回生。
刑恪守摆手道,“行了,下去吧,女婿第一次上门,你也不好冷落了。”
“谢大人恩典。”
陈敬之见刑恪守如此坚持,便直接退了下去。
刑恪守看了看正在擦汗的老十二道,“永安王爷,让您久等了。”
老十二道,“邢大人,有事你尽管吩咐,本王一定义不容辞。”
刑恪守道,“这次之所以劳烦你,主要还是因为西乡郡王的事情,按照规矩,这事应该交由宗人府处理,王爷回头就把人从刑部领走吧。”
老十二正色道,“大人说笑了,我皇兄眼前大力提倡依法治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个小小的郡王,居然敢当街打死人,简直是目无法纪,大人还是以梁律,直接斩首午门的好!”
刑恪守笑着道,“王爷身为宗人府左宗正,本官主要是怕王爷难做。”
老十二赶忙道,“不难做,不难做,大人尽管按照律法处置就是了!”
他这个宗正其实就是有名无实!
偶尔陈德胜、刑恪守、何吉祥想杀哪位宗亲的时候,就只会他一声,他在文书上签个字。
最后,他背所有的锅,挨所有的骂名。
现在那些宗亲看到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他真的想到他皇兄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不干了!
但是,奈何他皇兄给的银子也太多了。
为了银子,得点骂名好像也没什么?
刑恪守捋着胡须道,“王爷如此深明大义,实在是百姓之福。”
“可不敢这么说,”
永安王连忙否认道,“本王是在皇兄的英明领导下,坚持真理,坚持理想,践行初心,担当使命,不怕牺牲,英勇斗争!”
和谐社会,人人有责。
学好数理化,走遍梁国都不怕。
垃圾堆放要集中,灭蚊灭蝇是重点。
谁打架,谁坐牢。
以身试法,全村吃席。
养猪种薯,发家致富。
你敢惹事,我们敢烧纸。
这些标语刷满了这安康城的大街小巷。
见的多了,基本张口就来。
“王爷说的是。”
刑恪守哑然失笑。
他不得不佩服和王爷。
居然能把混不吝的永安王调教的如此乖巧。
“那本王这就告辞?”
永安王试探性的问道。
刑恪守拱手道,“叨扰王爷了,王爷请自便。”
“刑大人留步。”
永安王拔腿就跑了。
在刑恪守这种老东西的面前,多待一刻都是煎熬。
刑恪守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感慨道,“永安王这个人愈发有意思了。”
韩进不敢接这个话题,只是陪笑道,“王爷微服私访,大人肩上的担子够重了。”
“职责所在罢了,老夫也只能勉力为之。”
对刑恪守他们这些人来说,和王爷在或者不在安康城,他的工作状态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和王爷,大梁国的摄政王,更多意义上是一个“旗帜”,可以凝聚一群人朝着一个方向,一个目标走。
林逸此刻骑在驴子上,双手一举,啪嗒一声,把围绕在耳边的几只蚊子拍死了,回望身后越来越远的城郭,突然有点后悔了。
好好地一个宅男不做,没事出门干嘛?
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但是,此刻已经行到了这里,要是再回去,就让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