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上高原,曹余生的宅院里,苗光启蹭上了一顿晚饭。
如今曹余生一个人住,下厨他亲自来。
曹余生这辈子爱好广泛,古董收藏造诣极高,对吃也很讲究,尤其是以前燕京的宫廷菜式,他下了血本收集过菜谱。
让曹余生一个人弄一桌上好的酒席,那他毕竟不是周令时和杨拓这样的有家传手艺傍身,这曹胖子多少有些眼高手低。
可两人吃饭喝酒,弄几个下酒菜问题不大。
此时的时节,坝上高原算是春寒料峭,烧刀子虽然喝起来过瘾,但不终究不如烫热了的黄酒暖心暖胃。
桌上最硬的一道菜,是三尾清蒸的小黄鱼。
这是东海舟山那边的水产,零下四十度急冻,然后再冷链运输过来的,风味保存得极好,肉质是又嫩又鲜。
这兜里要是没几个骚钱,此时此地,还真吃不上这东西。
屋里炭盆烧得火红,苗光启喝着暖酒吃着鲜鱼,心情不错。
他看着对面的曹余生,开口说道:“神农架的猎场,你有什么想法吗?”
“贺家猎场。”曹余生白了他一眼,“我能有什么想法?”
“之前是贺家猎场。”苗光启淡淡说道,“可如今这桩事儿之后,这猎场就不是贺家的了。
当年神农架里‘猾褢’猖獗,云家无力平定,贺家前去增援。
前前后后花了四十年,赔上了上百条人命,这是贺家人仗义。
所以,打那之后,虽然百年前的平辈盟礼上,贺家被打落九寸门槛,可贺家猎场这件事儿,贺家人想做,没人会拦着。
贺家人能借此生财,那是他们祖辈用命换来的,当时无论是魁首林家,还是祖庭云家,都会支持。
可现在,一百年过去,捞也捞得差不多了,人也得罪得差不多了。
老贺家祖上那点儿香火情,已经被这群不肖儿孙给败光了。
要是没有六年前,贺彪带着那几个贺家二房猎人驰援昆仑山,林朔这孩子念着这份情义,如今的贺家那就是万劫不复。
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我华夏腹地弄这么一片猎场,养虎为患,这事儿无论怎么看都是不对的。
之前这么拧巴着,是人情。
如今人情没人命大了,这事儿就不行了。”
“听你这意思,神农架这个猎场,是开不下去了?”曹余生问道。
“自然是开不下去了。”苗光启说道,“要是我猜得不错,林朔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这小子,别看平日里是个闷瓜葫芦,肚子里的算盘精着呢,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这个猎场,他肯定会趁机吃下去,理由还非常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儿来。”
“没你这么说自己女婿的。”曹余生白了苗光启一眼。
“你这人护短护得都不讲道理了。”苗光启翻了翻白眼,“他这个叫阳谋,堂堂正正,我这是在夸他呢。”
“比起你的那些个下三滥手段,他办事儿倒确实更站得住。”曹余生笑道,“你苗光启算是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否则我看你这个会长的位置,也不会这么痛快地让出来。”
“余生啊。”苗光启说道,“一个人在一件事情里,扮演什么角色并不重要,关键是要能推动事情往前走。要是没有这点觉悟,只顾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又谈何理想啊?”
“鸡汤就别灌了。”曹余生摆了摆手,“说正事儿,贺家猎场林朔要是吃下来,以后神农架怎么办?”
“你还是没理解到位。”苗光启说道,“以后神农架怎么办,关我们什么事?
土地那是国家的,就算我们以后能承包下来,干什么,种草药啊?
这又不是咱猎门的业务 。
关键是‘猎场’。
林朔要吃的,不是神农架这块地,而是‘猎场’这个业务。
不是土地使用权,而是行业经营权,明白了吗?”
“吓我一跳。”曹余生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怂恿林朔继续在神农架搞猎场呢。”
“当然不是了。”苗光启说道,“猎场这个东西,虽然贺家人之前经营不善,但这本身是目前国内猎门家族的刚性需求。
尤其是在我们整个全球化的狩猎体系建立之后,一个受控的猎场,是必须要有的。
否则传承猎人的出师,会是个大问题。
但绝不能在神农架里搞,这是华夏腹地,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地方得迁,海外弄一个孤岛,设个禁区。
地方得稍微大一点,不然不够折腾。”
“那你这拖着在我这儿蹭饭,不往婆罗洲赶。是看上婆罗洲这个岛了?”曹余生问道,“你在等那边人死光?”
“哎?本来我还没想到这一出,被你这么一提醒,还真对。”苗光启一拍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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